用戶:Mountain/Wikimania2011會議感言
越過幾萬里,經伊斯坦布爾,飛機降落在特拉維夫。一下飛機就遇到了來自南非的Slashme、以色列的Ijon、美國的Sj和JWild。在火車站我們又遇到了來自菲律賓的Sky_Harbor,我們這個國際小團隊一起乘車去海法,就這樣開始了七天的Wikimania之旅。
下面只是我自己參會的一些個人感觸,有些並不是很好的感受,但還是說出來共勉於來自大陸的諸位。
南方北方?
在去海法的路上,說起這次與會的計劃,我說道我可能會參加「維基全球南方發展」的分會,結果引起了其他幾位的詫異。他們問我:難道中國人認為自己是南方?他們心目中,黑非洲之類的國家才是南方,而恐怕他們已經被北京、上海的高樓大廈嚇着了,覺得中國已經開始發達了。可在我自己心目中,中國還是很落後,精神上更是如此。我覺得,北京CBD的高樓大廈象巨獸一樣在吞噬着渺小個體的空間,人們如此之繁忙,完全看不到生氣。
後來中國廣播電台作為唯一的大陸媒體也來採訪這次會議,據他們的記者說,也是領導覺得此次會議關注發展中國家,才派他們來的。那麼我們究竟是落後還是發達呢?
個性張揚的美國MM
會議第一天印象最深的是來自基金會的SumanaMM,她擔任志願開發者協調員的角色。性格張揚的她在會場上協調組織會議的進度,時而幽默地評論講者的發言,讓人感受到很強的個性。在這樣的國際社群的會議里,你只有主動表現出你自己,才有機會讓別人認識你,進而了解你背後的社群。
如果說頭兩天的會議只有技術人員知曉,那麼Sumana MM最勇敢的作為是在整個會議結束時Jimmy Wales演講問答環節。當時,Jimmy讓一位女性來提問,Sumana 勇敢地抓住這個機會,開始向大家介紹自己,自己的職責和聯繫方式;雖然不是提問,大家還是對她的發言報以掌聲。
抗議與服刑
第二天,我才注意到會場旁邊有很多帳篷和招貼畫,我開始以為是旅行者自發的營地;後來詢問之後才了解到,隨着以色列不斷上漲的房價,居民因為買不起房子,便因此出來抗議。後來在聊天時,才了解到一位組織者,因為拒絕服兵役,在監獄度過了一年的時光。
華僑
和印尼的一位中國人聊天,了解到他們不允許使用自己的中國姓氏,而他作為第四代華人,已經不知道自己祖父再上一輩的事情了,只知道自己祖居福建。他說他的父親很愛國(中國),但也說到對於何處是中國正統的認知,在華僑中有一些分歧。接觸到的,來自馬來西亞的華人,漢語很好;而美國土生土長的第二代華人,不但漢語非常不熟練,而且做事情也不象中國人了。
語言障礙和恥辱感
隨着會議的進展,特別是會下的各種社交活動,我特別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語言方面的障礙。這種感覺只是到了後來隨着幾次非正式的聚會,並且大家逐漸熟悉,才慢慢消除。
最為複雜的感受,是一種隔膜和恥辱的感覺。當你發現,很多國家都建立了自己的分會,而只有我們是例外;當你發覺,本來和自己同族的同胞,卻在會場迴避你;當你發覺,同胞們選擇最自然的粵語來交流,而滿大人的語言和他們還是有隔膜;當人們每每和你說到中國時,提到的不是別的,而是繞不過去的審查,哪怕一個小國也不存在的人民中的恐懼;我心裏總會有一種複雜的恥辱感。
國際知識的缺乏
如今的中國因着它經濟地位的提升,受到很多關注,比如最近動車的新聞很多外國維基人都和我提及,而我卻發現自己對別國了解的少。遠的不說了,就說說自己的鄰居。
日本應該是比較熟悉的了,但因為不知道Osaka是大阪這類的障礙,以及眾多語言文化上中文說法和國際說法的差別(如圍棋中段和級的日本說法,Dan和Kyu),我還是喪失了很多同日本和各國朋友本來能展開討論的機會。
再如對印尼、菲律賓,對於它的地理、語言、族群等基本事實知道的很少,人家都會和你說中國如何如何,你卻無法和人家展開同樣的對話。而印度作為另外一個大國,對於它豐富的多樣性,我知道的也很少。
令人興奮的沙灘晚會
會議結束後,人們先到了海法海邊戲水,而後又開始了熱鬧的晚會。當「非洲、非洲」的歌聲響起,隨着歡快的鼓點,雜技演員的精彩表演把人們的情緒帶向了高潮,而我的隔膜感也終在這熱潮中消散。那天晚上,人們喝酒、跳舞、聊天直到很晚。
我的心願
在這個晚會上,我有機會和Jimmy Wales和Sue Gardner聊天,我向他們表達了我個人的心願—維基運動是世界性的,希望終有一天,這樣的盛會能在中國舉行,而我願為之努力。
融入國際
作為個人素養的一部分,我覺得,一個人應該超越自己局限,特別是簡單的消費文化帶來的認知,而要嘗試去理解更多人苦痛的所在和他們在如何改變,去嘗試理解人類的普遍事務。 讓自己的觀念能夠融入國際對中國人來說是一個痛苦的過程 ,但必須要學會。另一方面,融入國際並不是變成歐美式的做派,相反世界是多樣的,還有更廣闊的認知和學習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