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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景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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敘利亞基督教的派系之一東方教會,入唐後被稱為景教,是最早傳入今四川省基督教派系。據大秦景教流行中國碑所載,東方教會傳教士阿羅本於公元635年到達長安。唐太宗下令在義寧坊造大秦寺一所,也就是景教寺院。此後,景教在唐朝順利發展了150年,一度有「法流十道,寺滿百城」的盛況[1]。當時景教已流傳至今成都市一帶[2],在峨嵋山也發現兩處景教修道院遺址[3]美北浸禮會差會傳教士兼考古學家葛維漢在《西南民間信仰》一書中提到13世紀時,馬可·波羅發現在元朝四川雲南還建有景教寺院[4]

蜀地景教遺痕

珍珠樓

南宋隨筆集《能改齋漫錄德语Nenggai zhai manlu》記載,古蜀國開明王朝君主曾造七寶樓,以珍珠結成簾。漢武帝時七寶樓毀於蜀郡大火,至唐朝便有胡人傳教士在樓基遺址上修建大秦寺,其門樓十間,如同當年的蜀國君主,胡人教士也以珍珠翠碧貫之為簾[5]。因此後人也稱該寺作「珍珠樓」[6]。另明代曹學佺所著《蜀中廣記》卷二載:「眞珠樓基在石筍街,一說有大秦胡於其地起寺,門樓十間,皆飾以眞珠,翠碧貫之如簾,寺即大秦寺也[7]。」杜甫有詩《石筍行》,《集千家註杜工部詩集》引蔡夢弼記述這座大秦寺「後摧毀墜地,唯故基在,每有大雨,其前後人多得眞珠瑟瑟金翠異物等」[8]。又趙清獻《蜀郡故事》:「今謂石筍,非為樓設,而樓之建,適當石筍附近耳。蓋大秦國多璆琳、琅玕、明珠、夜光璧。水道通益州永昌郡,多出異物,則此寺大秦國人所建也[8]。」

漢州景教考

房公石舊照
漢州衙門內的房琯紀念碑舊照

英國聖公會差會傳教士董宜篤於1930年代初對漢州(今廣漢市)地區的景教遺存進行了調查,探知在當地南門外望鄉臺處曾有一塊景教碑,但在當年修漢趙馬路的時候,被所謂利用廢物,雇石匠折成數塊,把字也剷平,用作修橋舖路,所以他並未見到實物[9]。這塊碑與盛唐時期漢州刺史房琯有關,據當地目擊者稱,他的名字便刻在碑上[10]。因琯係景教徒,並為當地留下了獨特的景教傳統。望鄉臺更早的名字就叫景福院[11]。按當地的傳統說法,房琯信仰虔誠。他在衙門內設祭壇,壇上置石,每日都會跪在此石上敬禮欽崇獨一之神[12]。這塊石頭後來被稱為「房公石」[13]。在他的治理下,漢州成為蜀地典範,直至董宜篤的時代,漢州人依然對房琯敬愛有加[14]。他在衙門內所設祭壇,在他過世後數百年間成為當地人敬奉的對象,具朝聖地意味[14]

成都景教醫師

晚唐文學家李文饒在《全唐文》中提到有一名在成都地區行醫的視光師是來自大秦的景教僧侶[15]。《李文饒文集》記載,唐文宗太和三年(829),南詔國(今雲南省)權臣王嵯顚「率兵攻蜀,大掠而還」。次年,成都尹李德裕「差官於蠻,經歷州縣,一一勘尋,皆得來名,俱在案牘」,統計結果是,「蠻共掠九千人,成都郭下成都、華陽兩縣只有八千人,其中一人是子女錦錦、雜劇丈夫兩人、醫眼大秦僧一人,餘並是尋常百姓,並非工巧」。南詔將所俘工匠中「醫眼大秦僧一人」特別列出,並說明其非「尋常百姓」,其所獨擅之「工巧」是治眼醫術。可見精於醫道並擅治眼疾,應是景教徒團體的專長之一。清華大學歷史系教授張緒山推測這名景教醫師「在蜀地不應是孤立的存在,應是一個景教團體的成員」,且「成都地區原來存在的景教,在會昌法難之後很可能流向南詔。」[16]段玉明亦引徐嘉瑞所言「此為大秦教徒由四川入雲南也」[8]

重慶磁器口十字

公元九世紀的敘利亞十字架,戴爾·艾伯特·約翰遜發現於重慶磁器口古鎭。

來自美國的敘利亞東方正統教會神父戴爾·艾伯特·約翰遜(Dale Albert Johnson)在重慶磁器口古鎭發現多個古敘利亞式樣的十字架石刻,包括一個朝聖者十字架,年代鑑定為公元九世紀。朝聖者十字架鐫刻在石頭上,發現於磁器口古鎭的一條街道,形制單調,符合朝聖者隨手所刻的簡易十字架造型[17]。出自同條街道的另一枚十字架,形制與來自敘利亞阿勒坡的十字架完全吻合[18]。該十架被包圍在圓環內,四臂自中心向外逐漸變寬,臂端各有兩點與圓環內拱相接觸,類似八尖十字形式[19]。其餘十字架刻在一塊圓形花崗岩底座上,周圍飾有波斯式心形菩提葉,發現於磁器口小街古董店前。約翰遜認為心形菩提葉十字架源自印度聖多馬基督徒波斯十字架英语Saint Thomas Christian cross[20]

梓州李氏波斯家族

前蜀時代有李姓波斯家族居於梓州(今三台縣境內)。李氏三兄妹李珣李玹李舜弦工詩詞,在藥材醫學方面也很有造詣。李舜弦是前蜀皇帝王衍昭儀。這個家族的宗教信仰有三種說法:景教、祆教或者道教。李舜弦的一闋詞中有描述一種祆神維施帕卡英语Weshparkar使用的武器。黎國韜認為李氏兄妹信奉祆教,並因此影響王衍奉教。羅香林則認為李氏家族信奉景教,因為大多數景教教士在藥材醫學方面造詣很高,他們通常一邊傳教一邊行醫。不過李珣也留有兩闋《女冠子》描繪女道士的節操,並在《海藥本草》中記述了很多和道教煉丹術(類似西方鍊金術)有關的藥材。陳明在學術論文中稱他更傾向於羅香林的觀點,認為李氏兄妹很可能是受了道教影響的景教徒[21]。張緒山也認為李珣應是精通醫術的景教醫生[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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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1. ^ 吳 2015,第268頁.
  2. ^ Li & Winkler 2016,第261頁.
  3. ^ Baumer 2016,第183頁.
  4. ^ Graham 1961,第63頁.
  5. ^ 吳 1843.
  6. ^ 黃 2006,第216頁.
  7. ^ 曹 1778.
  8. ^ 8.0 8.1 8.2 段 1993,第59頁.
  9. ^ 橄欖 1934.
  10. ^ Donnithorne 1933–1934,第212頁.
  11. ^ Donnithorne 1933–1934,第215–216頁.
  12. ^ Drake 1937.
  13. ^ Donnithorne 1933–1934,第211頁.
  14. ^ 14.0 14.1 Donnithorne 1933–1934,第210頁.
  15. ^ Kotyk, Jeffrey. DDB: Nestorian Christianity in China. academia.edu. [2024-10-05].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2-07-25) (英语). 
  16. ^ 16.0 16.1 張 2024.
  17. ^ Johnson, Dale A. Did the Syriac Orthodox Build Churches in China?. soc-wus.org. 2012 [2024-10-05] (英语). 
  18. ^ Li & Winkler 2016,第44頁.
  19. ^ Li & Winkler 2016,第43頁.
  20. ^ Li & Winkler 2016,第48頁.
  21. ^ Chen 2007,第250–251頁.

來源